陪诊记|6点陪出门，10点哄入睡，这次把志愿者坑惨了
发布时间：2022-02-18
前天，电话回访了年前做眼科手术的9位老人，大家恢复得还可以，心里总算踏实了。
虽然每年都组织集体眼科手术，但这真是最忐忑的一次。
在此先感谢我们四位陪诊志愿者，金燕、晓晓、小英和杰松，早上6点陪老人出门，晚上10点还在医院“哄”老人入睡，一整天精神高度紧绷，大家辛苦了（下次还得继续。）
由于盼望着老人能舒心过个春节，我们把手术定在了1月，留一点康复的时间，正好能过上一个明亮的新春。
但这也意味着，在年前这段忙碌的时间，我们人员难以兼顾，必须调动志愿者力量帮助。
过去的眼科手术，我们曾采用专门的流动眼科车，开进村里，实地开展。但随着需求减少，社会接纳度提升，现已实现与当地眼科医院合作开展。
料想着每人半小时左右的手术时间，留院观察一晚即可，有经验的志愿者，完全可以胜任陪诊的工作。但这次粤西茂名的三个村子，因老人高龄、位置偏远分散、安排人数多的缘故，仍出现了不少状况。
志愿者晓晓、金燕、小英都是本地人，且有丰富的康复村服务经验，杰松是唯一的男生，也到访过康复村，颇有热忱。大家都提前一天来到村里，与之前初筛需要手术的老人熟络，落实手术准备的明细。有担心手术风险的，有怕坐车的，有担心费用的，有怕麻烦别人的。遵循老人的意愿，是我们进行下去的基础原则，但前提是消除他们不必要的顾虑。大家一一解释着：“小手术”“可以报销”“有专车接送”等等……好说歹说，终于是说动了大部分人。因为双腿截肢，双手手指残缺，面容特征也比较明显，他是较为抗拒外出的一位老人。考虑到他特殊的身体条件，如果以后进一步失明，那将摧毁他仅剩的自理能力。因此我们还是极力建议他去就诊，检查过能做就做。来到医院，谭伯伯仍带着一点小情绪，到了午饭时间，开始耍脾气，不肯吃饭。原来，过去歧视那道障碍一直在他心里，特别对于他这样残缺明显的，更容易招人注目。吃午饭，意味着那双小手要外露，而没有特殊餐具，他也无法正常用餐。
幸好，志愿者能马上体恤到老人的难处，想尽办法哄他开心，放下戒备，开始一口一口地喂起了饭。
手术当天，早上天还没亮，志愿者就来到了村里，协助老人家收拾并指引司机进村。藤桥、雷打石、茶根三个村的老人，分别向医院出发。这次，来做进一步检查的一共14人，最终只有9人的身体条件符合手术指标。茶根村的董伯，很早前就急迫地表达了手术治疗的请求，他视力下降明显，心里很是忧虑。经过一番检查，甚至一检再检，他的血糖还是严重超标了。始料未及，这意味着他目前无法做手术。董伯的失落可想而知，大家只能安慰他，好好调养身体，以后还是有机会的。
藤桥的谭伯（不肯吃饭那位伯伯）同样也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做手术，这使我们心生内疚，硬着头皮把他带出来，他本已经承受了很多心理压力，结果手术仍是做不成。5位因各种原因无法手术的老人，只能当天返回村里。虽然没有达到目的，也权当是帮助他们做了一次基本的身体检查。回到村里，董伯已做好了饮食调整计划，也准备去找医生开药，仍在争取着能治疗眼睛那一天。全程贴身陪护，不仅要安排衣食住行，还要鼓舞士气，活跃气氛，体力脑力上，都是挑战。
时刻测量血压、搀扶上下、整理衣物
老人家之间也相互鼓舞、相互帮助
这次年龄最大的老人，是来自藤桥的苏伯，已经90岁高龄的他，同时患有白内障和胬肉（本次仅做胬肉）。在检查身体、检测核酸，手术排号等一系列等待后，已到傍晚，苏伯被安排在最后一位进行手术。从他进去的那一刻，大家就紧绷着精神，哪怕医生多次说无需担心，也不能缓解我们的焦虑。待他顺利完成手术，躺到床上休息不久，另一位茶根村的李伯，又说胸口闷，有点不舒服，护士来检查了，指标并无异样。留守看护的医学院志愿者金燕，给我们拨通了视频，沟通李伯的情况，大家都非常谨慎又紧张。刚刚放下电话，再进去看他，李伯已经呼呼入睡，护士说，李伯本来就有胃病，也许是太焦虑引发胸闷了。晚上十点，总算所有老人都顺利完成了手术，并且进入梦乡。金燕一个个房间去检查，帮助大家盖好被子，拉下床边护栏，一再给我们视频汇报，方才肯休息去了。
能够帮助到9位老人恢复视力健康，仍是非常欣慰的一件事。但回想起来，任何一个“万一”的发生，都将让我们面临很大的困境。只是，如果大家都趋利避害，躲避责任，那无儿无女，寡居僻壤的康复者们，还能靠谁呢？哪怕承受着风险，我们还是必须去做，况且有着这么多能干的志愿者，热心的捐赠人默默支持着呢！好好调整，继续完善，下次再出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