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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生命与尊严,[它] 想说几句 | 国际尊严尊敬日

发布时间:2022-03-11

又到3月11号,一个康复者们最为期盼的日子,国际尊严尊敬日。
这个节日的设立,是为了纪念1999年,美国一群麻风病康复者反抗拆迁,奋起捍卫家园,并最终获得了政府和社会尊重的故事。
从2001年开始,汉达每年举办国际尊严尊敬日纪念活动,要不是疫情的阻隔,今天定是我们欢聚的日子——各地的康复者、义工、志愿者们,不辞辛苦从各地赶来,叙旧、畅聊、切磋才艺,共赴这一年一度的、属于自己的节日。



今天,哪怕我们无法相聚,但自强、平等、尊重的精神,早已在这20年间,在你我心底种下,意蕴在每一次握手拥抱中,照见在每一次相视而笑里。


生而为人,尊严是生命最基本的底色。它无需摇旗呐喊,便烙印在生活的痕迹里。

今天,我们想通过一些与康复者有关的老物件,去讲述“生命”与“尊严”的故事。


腿部残疾行走不便,是上世纪麻风患者和康复者的常态。那个年代木工盛行,病人中也有不少木匠,于是有了各式自制的假肢、手杖、拐杖。



70年代,因为社会上的假肢厂拒绝为麻风病人或康复者制作假肢,来自顺德马洲医院的几位病友组成了自己的假肢小组,直到90年代才解散,一共为病友制作了3000多条假肢。


那个年代他们用算盘计算尺寸,用铁皮制作外腔,这个本子是1994年期间的制作记录。



80多岁的廖彦卓老人在一次摔倒后腿就不好了,他凭自己的手艺在椅子下加上四个轮子以辅助行走,这成了一把多功能椅子。


2019年1月27日,老人走了,椅子是他曾经顽强生活的又一见证。


此算盘是村民张恩源在70年代的教学用具,悬挂展示,算盘铁丝有倒刺固定珠子不滑落。


由于当时不少患者都是年轻人甚至是儿童,康复村里会举办学习班,任教老师则是文化程度相对高的其他病友。张恩源是村里的知识份子,教当时的病友使用算盘。


1972年患病来到了泗安麻风病医院后,文艺兵余宏依然坚持练琴,希望治愈后有朝一日能回到部队的舞台。


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,在泗安康复村里住了46年后,余宏离世。



2018年11月27日,广东顺德马洲康复村的一位普通的老人谭伯走了。在他身后,那藏在他房间遗物里的17台收音机和三箱磁带,震惊了所有人。


有人看出了他的浪漫情调,有人看出了他有恋物癖好,也有人看见了他那无数个孤寂无以寄托的日夜。


在隔离时期,不少麻风村内有属于自己的文娱队、戏曲队,病人们在村内演出,也在周边的康复村相互串门。


二胡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乐器,不少人依然保存至今,村里有访客,或举办活动时,老人都会演奏一手。



50-70年代的麻风村同样具备人民公社化下生产队的形态,有自己的经济,病人需要劳动,自给自足。集体劳作主要以农业生产为主,还有砖厂、钉厂、做船、木工、机械、基建等。


病人会按照其不同的身体条件分成不同的劳动小组,四肢健全的则从事较重的体力活,如农活、搬运、基建等;残障或是有文化的,则从事会计、电工,或供职在饭堂、供销社等。



不少被驱赶流浪的病人,或是治愈出院的康复者,都不被家人和社会接纳,失去工作,有人沦落街头。


吴运,1932年出生,1957年患上麻风病,1971年和一群麻风病人组成了丐帮谋生,靠的就是这套行当——椰子壳和草编袋。


当然,麻风病人的身份助力不少,他的乞讨比普通乞丐更吃香,更受人怜悯。他也乐在其中,后来竟然做到乞丐中的小帮主。


物件静默不语,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,诉说着过去麻风群体生活的艰辛与精神的不挠。


生命与尊严,在这些物件身上,有了最清亮的回响。


2020年初,位于江门开平玲珑医院内的“玲珑麻风博物馆”正式落成,300多件从全国各地康复村收集回来的历史物件,被正式收藏于此。


麻风康复群体正处于快速消亡中,疾病让他们错过了时代变迁,被剥夺了生而为人的大部分自由,遭受社会的歧视、排斥。而他们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生命的尊严,活出了坚韧,生出了智慧。

当下的中国,麻风发病与治疗,已得到了政府的有效控制,而那曾被隔离治疗,如今依然留守在康复村里的人们,需要被更多人看见和关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