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,哪怕我们无法相聚,但自强、平等、尊重的精神,早已在这20年间,在你我心底种下,意蕴在每一次握手拥抱中,照见在每一次相视而笑里。
腿部残疾行走不便,是上世纪麻风患者和康复者的常态。那个年代木工盛行,病人中也有不少木匠,于是有了各式自制的假肢、手杖、拐杖。
70年代,因为社会上的假肢厂拒绝为麻风病人或康复者制作假肢,来自顺德马洲医院的几位病友组成了自己的假肢小组,直到90年代才解散,一共为病友制作了3000多条假肢。
那个年代他们用算盘计算尺寸,用铁皮制作外腔,这个本子是1994年期间的制作记录。
80多岁的廖彦卓老人在一次摔倒后腿就不好了,他凭自己的手艺在椅子下加上四个轮子以辅助行走,这成了一把多功能椅子。
2019年1月27日,老人走了,椅子是他曾经顽强生活的又一见证。
此算盘是村民张恩源在70年代的教学用具,悬挂展示,算盘铁丝有倒刺固定珠子不滑落。
由于当时不少患者都是年轻人甚至是儿童,康复村里会举办学习班,任教老师则是文化程度相对高的其他病友。张恩源是村里的知识份子,教当时的病友使用算盘。
1972年患病来到了泗安麻风病医院后,文艺兵余宏依然坚持练琴,希望治愈后有朝一日能回到部队的舞台。
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,在泗安康复村里住了46年后,余宏离世。
2018年11月27日,广东顺德马洲康复村的一位普通的老人谭伯走了。在他身后,那藏在他房间遗物里的17台收音机和三箱磁带,震惊了所有人。
有人看出了他的浪漫情调,有人看出了他有恋物癖好,也有人看见了他那无数个孤寂无以寄托的日夜。
在隔离时期,不少麻风村内有属于自己的文娱队、戏曲队,病人们在村内演出,也在周边的康复村相互串门。
二胡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乐器,不少人依然保存至今,村里有访客,或举办活动时,老人都会演奏一手。
50-70年代的麻风村同样具备人民公社化下生产队的形态,有自己的经济,病人需要劳动,自给自足。集体劳作主要以农业生产为主,还有砖厂、钉厂、做船、木工、机械、基建等。
病人会按照其不同的身体条件分成不同的劳动小组,四肢健全的则从事较重的体力活,如农活、搬运、基建等;残障或是有文化的,则从事会计、电工,或供职在饭堂、供销社等。
不少被驱赶流浪的病人,或是治愈出院的康复者,都不被家人和社会接纳,失去工作,有人沦落街头。
吴运,1932年出生,1957年患上麻风病,1971年和一群麻风病人组成了丐帮谋生,靠的就是这套行当——椰子壳和草编袋。
当然,麻风病人的身份助力不少,他的乞讨比普通乞丐更吃香,更受人怜悯。他也乐在其中,后来竟然做到乞丐中的小帮主。
物件静默不语,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,诉说着过去麻风群体生活的艰辛与精神的不挠。
生命与尊严,在这些物件身上,有了最清亮的回响。